追逐遠方青藍的水色印象

　　台灣欒樹，屬雙子葉植物中的無患子科，學名為Sapindaceae Koelreuteria henryi Dummer。是一種高大落葉喬木，可達二十公尺高。樹皮呈現褐色，小枝上佈滿了皮孔。一片片綠色的並不是完整的葉子，是被稱為小葉的構造，而每四至六對小葉連同生長的軸僅組成葉子的一部份(又稱中葉)，數片中葉和它們生長的葉軸形成一片羽狀複葉。小葉呈長卵形，基部歪斜，葉緣有鋸齒狀缺刻。花色淡黃，由許多花聚合生長。開花後，結成的果實是由紅色苞片所圍成。總在秋季之時，那淡淡的黃花以及紅色燈籠般的小蒴果一同高掛樹梢，隨著風的律動而輕輕搖曳起來。這，就是關於台灣欒樹的，概念。但，不祇僅僅如此而已。

　　十月，台北的街頭一到這個時間，路旁隨處可見的高大喬木上總可看到油綠綠的葉叢裡，繫上了一盞又一盞小巧可愛的紅蓮燈。那，是台灣欒樹迎接秋天到來的方式。結出果實，以象徵著屬於豐饒收穫之秋的到來。可是對我而言，台灣欒樹所帶給我的訊息卻不是秋的降臨，而是秋心濃稠憂鬱的，蔓延。



　　一如流水，夏走了、秋來了，時間飛逝而過，不著痕跡。台灣欒樹的小小紅果，是秋的一種記號，也是指向憂愁的標記。天母的忠誠路，有著整個台北最多台灣欒樹的分隔島。每到欒樹那紅紅的小果掛滿枝頭之際，接近一周左右的欒樹節就會以忠誠路到天母棒球場為中心，悄悄地展開許多的藝文活動。那，這又怎麼樣呢？小小的紅色果實與天母欒樹節，又與時間性有何關聯呢？老實說，只是因為分部校門前面那排已開著紅紅果實的台灣欒樹，再度提醒著我那段已經結束的感情。雖然時間會帶走一些東西，但卻不會是全部。我試著，轉移自己對她的注意力，以其他的人、其他的事與物，但還是有點難度。我知道人都有軟弱的時候，也有需要堅強的時刻，但裝出來的堅強不是真正的堅強，不是嗎。軟弱時軟弱，堅強時堅強，這才是一個屬於人的樣子。但是，這些也只是「我知道」而已，不是嗎。無盡的迴圈，再度誕生於這個秋季，以樹的話題帶起那個失落的世界。

　　北歐有著以巨木支撐起他們於神話裡出現的所有宇宙的傳說，關於一切過往與未來的時間同時也因這巨大的世界樹而與整個宇宙串聯起來。那麼，關於欒樹以及我那個失落已久的世界是否也早已被包含在那個看似細長的宇宙之中呢？

　　關於樹，以及時間，我想我能書寫的部分就是這麼多了。

　　不過，隨著月相的變化，以及陣雨的降下，月兒又將復圓，夜的氣溫也漸漸轉涼。而秋，就這樣地踩著她那穩穩的步伐，慢慢地接近著我們。今夜，大氣之中早已覆滿了秋的氣息，包圍著我、包圍著那座即將沉眠的失落世界。